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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师远去,良方永存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4-08-19 10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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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诊余研习哈荔田老医案,惊觉老校长已仙逝二十余年,今岁正值哈老诞辰百年之际,展卷细读,仍颇受启迪。

  回首自己二十余年中医路,虽无缘聆听大师教诲,却是在反复研习大师《哈荔田妇科医案医话选》、《中医妇科验方选》等著作中收获良多,逐渐成长的。如今一代中医大师虽远去已久,身后却留下丰厚的遗产永飧后辈,这是一个医者勤奋严谨的治学精神,毕生钻研的中医理论和效如桴鼓的存世良方。

  哈师从父学医,受其父“古今精于医者,无不文理精通”思想的影响,古文基础扎实。初学医则以《药性赋》、《汤头歌诀》、《脉学》等为启蒙读物,再背《内经》、《难经》、《神农本草经》、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等经典著作,尤其对内科《千金翼方》、《赤水玄珠》、《广瘟疫治》,妇科《付青主女科》、《济阴纲目》以及《本草从新》、《本草经疏》等书颇有研究,在华北国医学院求学期间,深受施今墨、周介人、范更生等前辈指点。深厚的中医传统理论知识一方面使哈师执业后如鱼得水,另一方面并未成为其固步自封的借口。哈师执业后积极学习了解西医,临证尊古而不囿古,参西不忘衷中,重视中医整体观念在临床中的指定作用。担任天津市卫生局副局长后,积极组织了西医离职学习中医工作,培养了一批中西医结合人才,其中不乏吴咸中等大师级人物。

  1尊古而不囿古崩漏一症历代典籍论述详尽,古人将治疗大法概括为塞流、澄源、复旧,提出“初用止血以塞其流,中用清热以澄其源,末用补血以还其旧”,向为历代医家推崇。但哈师据临床实践认为,崩漏的治疗不宜拘泥古人初、中、末步骤,而要灵活运用,或塞流与澄源同用,或澄源与复旧并举,或单用塞流,后继以澄源、复旧。且哈师据临床经验大胆提出,不仅崩漏属气滞血瘀者,宜活血化瘀,其他证型的出血阶段,亦当参以活血化瘀之品,起到化瘀生新作用,一旦出血控制,即不宜继续使用活血化瘀药物,而需转予澄源复旧,调理肝肾脾胃。每览哈师论述,如醍醐灌顶,反思临证一些失败教训,多因见血止血,尤其出血量多者,多投大量止血药,如拦河治水,虽见一时之效,终将功亏一篑。

  2参西不忘衷中哈师在临证中不拘门户,虚心地向西医同道学习,并关注和吸取现代医学的新知识,不断充实知识。哈师尝诊1个月经不调不孕患者,在了解患者曾有“甲状腺机能亢进”病史后,嘱其检查甲状腺功能,患者彼时已无心悸、失眠、手颤、自汗、烦热等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状,但实验室检查仍有异常。哈师本着“先病而后逆者,治其本”的原则,依据西医检查结果治疗甲状腺功能亢进,甲状腺功能亢进愈则月经自调,不到半年则孕。

  哈师认为,中西医各有长短,临证以疗效为最高原则,不应有门户之见,同时参西而不应忘衷中。

  如阴痒一证为临床常见,其病因中医多认为属湿热生虫,虫蚀阴中所致。西医则认为多由滴虫、霉菌、细菌、病毒等病原微生物侵袭局部所致,西医治疗将杀灭病原体作为主攻方向,往往以外用药为主,辅以抗生素内服。阴痒也有非因虫蚀者,如非特异性外阴炎、老年性阴道炎、外阴白斑等,而对于无特异病原体感染者,西医疗效多差强人意,中医治疗却每见奇效。因此,临证时,即使中医大夫也将西医疗法作为虫蚀阴痒的主要治疗手段。而观哈师医案,认为无论有虫无虫,阴痒病机总与湿热有关,临床多应用清热利湿之药以消除致病因素。哈师主张中药内服配合外用熏洗疗法,而尤以内服为主,不仅效价,而且治愈后无反复发作之虞。读罢病案,掩卷沉思,方悟此“正气存内,邪不可干”之意。

  3重视整体观念整体观念是中医学的基本观念,它贯穿在中医学的各个方面,又普遍地指导中医各科临床实践,中医妇科学也不例外。然而,随着现代医院分科越来越细,临证思维多局限于转科疾病,为一叶障目。哈师认为,女性的生理活动和病理变化,是整体功能正常与异常的反应,临床许多内科范畴的病证,每导致经、带、胎、产的异常。如某些慢性肺部疾患,因肺气虚弱,不能输精滋肾,常导致肾气亏损,从而引起月经失调或闭经等病证;孕期焦虑抑郁、失眠可引起先兆流产;泌尿系感染多伴有带下淋漓;风湿性心脏病患者常常引起月经过多,经期延长或经闭不行。反之,经、带、胎、产的异常也往往引起其他方面的疾患。如血瘀经闭可引起长期低热;月经过多可导致贫血或心率失常等。妇科病的治疗必须从整体出发,不应单单着眼于局部症状,忽略整体;也不应仅仅考虑妇科病因,忽略其他致病因素。

  曾诊1位月经病患者,近半年每逢经期经血量多如注,十余日不止,服止血调经药物即愈,停药多有反复。见患者面色不华,神疲乏力、心悸气短,一派气血不足之象,于是不敢妄投止血调经之品,为其进行血液检查果为再生障碍性贫血。此患者后往血液科治疗,再生障碍性贫血好转则经病亦好转,反之亦然。

  哈师学术造诣高深,治学严谨,一生学而不倦,善于博采众长。无论是文革身处逆境,还是后来年事已高,始终坚持在实践中继续学习,到晚年仍以活到老、学到老、干到老自勉,并与后学俊彦共勉。如今一代中医大师已离我们远去,其严谨治学精神、创新的医学理念,将激励我等后辈在中医现代化发展之路上继续前行。

  作者单位:300150 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 作者简介:李沛霖(1969-),女,医学博士,副主任医师,硕士研究生导师,主要从事中医妇科的临床、教学和科研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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